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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男才女貌”的叙事之“窑”

日期:2018-07-17 10:33:41 浏览次数:

  申霞艳:贾平凹是当代非常重要的作家,他关注时代、关心农村,平均不到两年就出一个长篇,他的长篇总能引起大家的关注。一、他为汉语文学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并提供了值得谈论的诸多话题;二、他是少数能在精英和大众之间均保持影响力的严肃文学作家;三、他三十多年来持之不懈的写作态度,持续高涨的生产力值得大书特书,这幺喧闹的时代而能执着于自己内心的使命,并且力图为自己的时代画出灵魂的舞蹈,既写出波澜壮阔的当代风云,又绘出静水深流的风物人情。他对乡村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关怀,从早年的《鸡窝洼的人家》《腊月·正月》开始就一直观察农村,书写农村。他曾用苜蓿自喻,在《带灯》的后记中他说:“我还得写农村,一茬作家有一茬作家的使命,我是被定型了的品种,已经是苜蓿,开着紫色花,无法让它开出玫瑰。”
  新作《极花》写的是一位随母亲进城的乡村姑娘被贩卖到封闭而遥远的小山村里,由反抗、叛逃、被强奸怀孕、渴望堕胎未遂进而爱上了黑亮,并对这个村庄产生了情感认同。文尾以梦境虚化处理,暗示胡蝶已经无法被解救。《极花》触及到当代社会的严峻的现实问题,不仅仅是胡蝶的个人悲剧,也是城市化进程中整个乡村的悲剧。其中,《极花》的女性形象、意象、叙事空间以及与当代社会问题的联系都值得深入展开探讨。
  一、《极花》中的重要意象
  申霞艳:《极花》中有很多充满特殊寓意的意象,大家都关注到哪些重要的意象呢?
  罗曼莹:在极花的《后记》中,贾平凹说:我的小说喜欢追求一种象外之意,《极花》中的极花,窑洞,血葱,何首乌,星象,石磨,水井,走山,剪纸等等,甚至人物的名字如胡蝶,老老爷,黑亮,半语子,都有着意象的成分。其中,我关注到的是“窑洞”。因为“窑”在文中出现次数高达482次,远比其他两个重要意象:“极花”(98次)和“血葱”(80次)的出现次数要高,可见“窑”这意象对全文起着重要作用。“窑”象征着一个幽闭的洞穴,这与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出的“洞穴隐喻”有关联意味。设想有一组囚徒被禁锢在一个幽深的洞穴内,他们一生中所感觉到的唯一真实便是墙面投射的影子和洞穴内的回声。故事中的胡蝶便生活在“洞穴”般的禁闭空间之中:“窑内空气不流通,窄狭,阴暗,潮闷,永远散发着一种汗臭和霉腐的混合味。”胡蝶亦是生活在洞穴中的“囚徒”。她面前的“影子”便是黑亮一家所允许她所看到的——黑沉沉的夜空与乡村的荒原。之后,被囚禁了一年多的胡蝶首次走出了窑门,她居然看到了“窑”如男人的生殖器,说明“窑”具有鲜明的男权文化象征意味,“象征着生命和力量”。和千千万万的被拐卖妇女一样,身处父权中心文化之下的“胡蝶们”被男性施以枷锁和规限。《阁楼上的疯女人》提到:“在深藏于地下的洞穴中生活的女性,显然是陷于父权文化对她们的性别身份作出的定义之中的。”事实上,在没有任何逃脱可能性的监禁里,胡蝶,訾米,还有更多被拐卖的农村妇女,她们的选择只有一个——向命运的悲剧低头。
  申霞艳:能够用在大数据来做意象统计分析很好。现实主义说典型人物时强调典型环境。生存环境对人物非常重要。窑洞是一个黑暗而封闭的空间,人的精神世界也会随之变得幽暗,时间感也相应萎缩,所以胡蝶会逐渐失去抗争意志。
  罗曼莹:胡蝶的生存困境与精神转向就是在“窑”中发生的。父权制度下,“洞穴”衍生为男性压迫妇女的工具。男性一直是“洞穴”中活动的主导者。最初被关进窑中的胡蝶,曾歇斯底里地反抗着奴役般的苦痛生活,用出血的指甲在窑壁上刻着被拐卖的天数。她愤怒、尖叫、咒骂:“啥才住洞窑土穴,是蛇蝎,是土鳖,是妖魔鬼怪,你们如果不是蛇蝎土鳖和妖魔鬼怪变的,那也是一簇埋了还没死的人。”窑中弥散的是地狱与恶魔的气息,她渐渐被肮脏的环境和幽闭空间的恐惧感给击垮。但是,在兔子出生之后,看着黑亮满怀壮志地说着:要给你们娘儿俩住上全村最好的窑!她也竟是以一种顺从而安逸的心态去接受。伊利格瑞在《性别差异》中说道:“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男人处处是家。相反,从地球深处到辽阔的天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抢夺着女性的空间,作为交换,他为她买下一幢房子,把她关在里头,对她加上种种限制。”
  刘德飞:你所说的“窑洞”是一个具体的窑洞,但是我们是否可以将目光拓展得更开阔一些,去关注那些禁锢胡蝶的看不见的“窑洞”?比如,胡蝶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下田干活,只能将胡蝶留在家里。长大后,胡蝶随母亲进城,和母亲一起出去收破烂,遭到别人的羞辱之后,胡蝶不再随母亲一起出去收破烂,独自留在出租屋内给母亲洗衣做饭。最后被拐卖到西北山区,黑亮家将其关在窑洞里。这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窑洞”都是对胡蝶的压迫,这个无形的“窑洞”压迫会让我们更深刻的理解胡蝶不幸遭遇背后的深层原因。
  罗曼莹:无形的“窑洞”一直压迫着胡蝶,而在圪梁村的窑洞中,也有一个人对她的精神造成了看不见的压迫。刚才我提到的“洞穴隐喻”中,还有一个重要角色值得提及——哲人王。他是洞穴中第一个挣脱枷锁的囚徒,他将

警惕 “男才女貌”的叙事之“窑”

对真实世界的了解带回洞穴中,给予囚徒们“灵魂的转向”。《极花》中的老老爷像是一位“哲人王”,他是村里辈分最高的人,是极花的发现者及命名者,亦是乡村中伦理和秩序的象征。老老爷给了一张星座图给胡蝶,犹如一个哲人王在教导着一个蒙昧的囚徒,启示她: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最初,胡蝶的灵魂与精神在“洞穴”中被逐渐摧残,一直“寻不见属于我的那颗星”。然而,孩子出生后,她就找到了属于她和孩子的两颗星——在圪梁村中找到了人生的定位。其实,老老爷并不是真正的“哲人王”,在充斥着男权文化的落后农村中,他只是其中一个摧毁妇女精神的同谋,以一种温和而残酷的方式“教育”被拐卖妇女去接受现状,在乡村中扎根。“后来沿着漫坡道往硷畔上走,我没有了重量,没有了身子,越走越成了纸,风把我吹着呼地贴在这边的窑的墙上了,又呼地吹着贴在了那边的窑的墙上。”胡蝶成了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纸人”,单薄的她,空虚的她,怀念着现代的都市,而幽闭在落后的村中。
  李清杭:“窑”是西北黄土高原上一种古老的居住形式,生存方式会形成与之匹配的文化和人生观。我以为极花是更为重要的意象,作家以“极花”为标题,同时也是全文出现的高频意象(98次),从命名和出现频率来看,“极花”是非常值得探究的。极花大概是一种“类似于青海的冬虫夏草”的滋补圣品,圪梁村人们都趋之若鹜的致富手段,或许也是人类欲望的象征。为何取名为《极花》?想必与故事的女主人公胡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胡蝶”一名不免使人想到是蝴蝶的化身,而蝴蝶与花本就是惺惺相惜的一对。被拐卖到西北边远山村的胡蝶既带有着来自城市充满诱惑的气息,又拥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魅惑:精致美丽的面庞,白皙的肌肤,还有书中反复着墨的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如此种种的结合体胡蝶在一群“柿饼脸,小眼睛”贫穷愚昧的“光棍”心中俨然是致命的性欲望的象征。这与极花背后的物欲便不谋而合。在村民们眼中,极花与胡蝶甚至是相对等的存在:来自城市的“媳妇”与极花一般弥足珍贵、求而不得,是黑亮家中的极花召唤来了胡蝶,终于给这条凋敝的“光棍村”带来传宗接代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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