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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句子对作者和读者的抵抗

日期:2018-07-19 10:52:45 浏览次数:

  ,当无意间翻到这一页,你便不可避免地被我和不怀好意的作者徐清松拽入这篇小说之中。及至读完前面这句话,你作为一个有高级职称的中学语文教师,嘴角上扬,眉宇微蹙,鼻孔里不自觉地滑出轻蔑的哼声。你从怀里摸出一支签字笔,将这篇小说开头的那个逗号圈出一个蝌蚪的样子,轻轻删去。
  这一幕正中小说作者徐清松的下怀,他躲避在文字后面暗自窃喜。作为小说的叙述者和作者的傀儡,我不得不担负起自己的职责,竭力耸动肩膀,像小儿麻痹症患者样浑身抖动,仍未从此刻你目光所及的页面上站立起来,便只好委顿地跌回你正在阅读的这篇小说,缓声对你抗议:这是一篇以逗号开始,也以逗号结束的小说,你作为这个小说的主人公,何必那幺着急否定这个逗号呢?
  你愣怔片刻,犹犹豫豫地在那个逗号的下面画出两个小圆圈,心里嘀咕一

一个句子对作者和读者的抵抗

句:姑且这样,看他耍什幺花招?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一刻你心理上的排斥才是这篇小说的开始,才真正进入到主人公、作者、叙述者三位一体的矛盾纠结之中。你像杂志社编辑看到方块字就呕吐,像被第三者纠缠着要嫁给你一样,不耐烦地侧转过脑袋,目光穿过候机厅阔大的落地玻璃,外面,一架飞机正徐徐落地,暮色如落叶样一寸寸从远山降临下来。你知道我和作者正眼巴巴地像摩拳擦掌准备练空翻的孩童般期待着你的注目,故意将签字笔夹在这本杂志这篇小说之中,合起来,漫无目的地眺望从机舱内陆续走将出来的乘客。
  过不了多久,你将会像这些乘客一样出现在南京的机场上,你会满怀期待地踱出候机厅,抬眼就见到满怀期待的她。念及此,你的嘴角凹出一块小圆点,如水鸟的爪子掠过平静的水面片刻出现的那样,稍纵即逝。连一个女强人都征服得了,难道还征服不了一篇小说?你啪地一声打开这本杂志,声音中传递出轻微的抗拒和轻微的沁入后,便重新进入到这篇小说的叙述之中,继续颉颃真实作者徐清松和我这个虚构的叙述者。
  你们是在南京的一次学校签约仪式中认识的,三言两语,轻轻碰撞后又蓄意躲开,然后四目再次相对,意味就出来了。都是过来人,不必探究更不必点破,肢体语言的流淌和神情的相互映照,让彼此都有如沐春风之感。
  回到成都,轻微的感触始终萦绕着你,见到爱人,有意无意的疏离在无形之中就滋生了。为了排解这甜蜜又陌生的隐秘困扰,你在周末约了三两同事,来到成都宽窄巷子的壹丁咖啡馆喝茶、闲聊、斗地主。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地铺就下来,你斜躺在棉布沙发上,任凭和煦的光线如女强人盈盈如玉的细长手指般微微握住。隔壁那桌一个肥头阔脸的中年汉子像你一样斜躺着,不时拿起一本刘恪的《先锋小说技巧讲堂》半遮半掩又装模作样地杵到脸前。当你的眼风掠过他飘落到小广场上的一个悄然站立的长裙美女身上时,心里不由自主地嘀咕一声:长成这样,不去杀猪不去当搬运工真是浪费了这体重!
  这声嘀咕对方当然不会听到,可在你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杀猪汉”就是此刻你正在阅读的这篇小说的作者徐清松,他对你的算计只有等你完全看完这篇小说之后才能得以清算。那时候我们这篇小说的作者正沉浸在“投稿比投胎还难,发表比发疯还难,出版比出轨还难”的困境之中。由于刚刚裸辞,他就在这个咖啡馆等待家里的母老虎下班,然后沿着府南河一起回家。此刻,“杀猪汉”又换了一本薄薄的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在隔壁桌上腻歪。正是这两本书的某些因子,让等米下锅的他无意中将你带入这篇不明所以不知所云的小说之中,充当了主人公。几个月后,你正在阅读的这期杂志的责任编辑在填写一审荐稿意见时,刚好在办公室遇到端着盒饭的副主编,就顺便提出想刊登这篇小说的想法。副主编一手端着盒饭,一手接过责任编辑打印出来的稿件,两分钟就一目十行地看完前面800字,随手丢给征询意见的责任编辑,甩出一句话:先锋只有第一,没有第二!这篇小说连卡尔维诺的脚后跟都摸不到!更别说巴塞尔姆的《白雪公主》和元小说《句子》了!就径直走到编辑室最里面的办公桌前开始吃盒饭。边吃盒饭边打开电脑,半晌,没有听到一句随声附和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缓声劝解:故事性和可读性是我们这个级别的文学杂志生存的第一要义,你以为我们像大刊那样不差钱啊?!
  正如各位读者当然也包括主人公你意识到的那样:“杀猪汉”在看到刘恪对巴塞尔姆的推崇后,发现那本论着里提到了巴塞尔姆的元小说《句子》,就牛逼烘烘地脱口而出:这样写小说也可以呀?那我也行!模样像极了赵本山小品《不差钱》中小沈阳要上“溜光大道”前的急赤白咧!不等这篇小说作者徐清松找到那篇元小说来读,你就被他惊吓了,像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身边突然响起一声鞭炮样,扭头看着那神神道道的“杀猪汉”!一手好牌的愉悦心情隐隐打了折扣。
  不过,这隐约的折扣在下一秒钟就填补回来,因为那声“叮铃铃”的短信提示音转移了你的注意力——“秦淮河畔,翘首以盼”。简短的八个字,没有落款也没有称呼。你顿时心领神会,就像几天后坐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的候机厅阅读这篇小说时,为排解作者与叙述者的刁难而转头望着走出机舱的乘客,转念间想起两个小时后你将会满怀期待地踱出候机厅,抬眼见到满怀期待的她的那一刻,你的嘴角凹出一块小圆点,如水鸟的爪子掠过平静的水面片刻出现的那样,稍纵即逝。
  相由心生你是知道的,但是捕捉到这一神情的不是这篇小说的作者,而是我这个叙述者,所以你不必恼怒。那时候我只是一些零散的句子的因子出现在他脑海里,滴落到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至于前面我说是作者的傀儡,那是给他面子,一个作者的框架性构思、细节构思永远代替不了方块字的直接呈现,作者下一句的“我”是什幺,出现在WORD文档里就已经被挤压后轻易篡改,然后又反复修正,到了编辑那边又被凌迟一样挨上千刀,才变成现在的铅字出现在你面前。因此,句子的内在力量是强大的,袁世凯不愿意做傀儡,我自然也不愿意。
  你此刻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在机场候机厅的书摊上买下这本杂志,如果翻翻休闲杂志什幺的打发掉候机的闲暇时刻也不至于产生现在的躁郁心情。或许是你沉寂的文青情结指引了你?还是这本杂志的所在地是你曾经熟稔的故乡?总而言之你可以选择其他纯文学杂志嘛!你多少有点气急败坏,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度你又隐忍着不便发作。你隐隐感觉慢慢地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自己被我和作者卷入了这场叙述圈套,有一种漩涡无形地裹挟着你,并且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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