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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是上帝化妆的祝福

日期:2018-07-16 10:30:06 浏览次数:

  春节,我回老家,邻居大坡也回来了。他是乡长了,是开着轿车回来的。在我们那个小山村很炫眼。与他聊起当年上学的事,他感慨说:苦难是上帝化妆的祝福。
  大坡自幼成绩不佳,初一期末没考上初二。父亲说,不上了吧?大坡说,好,不上了。那年他十三岁,个头儿也不大。不上就是一个劳力了。父亲让大坡到砖瓦窑上替他干活,他好抓紧时间编箩筐为三个小儿女挣学费。
  大坡很高兴,这标志着自己长大了,能挣钱了。父亲干的是出窑,这是窑上最苦的活,也是最挣钱的活。就是把烧好的砖一摞一摞从窑内往外搬。一天完成定额任务可挣15元。此时正值酷暑。大坡按照父亲的嘱咐,带着棉袄、棉裤、棉帽和毛巾、手套跟大人们一块儿上班去了。
  到了窑上,大坡很激动,很新奇。他照着大人们的样子,把棉衣在水坑里湿透,湿淋淋冰凉凉地穿上。把棉帽护耳放下,用毛巾勒上,只露两只眼睛。如此全副武装,浑

苦难是上帝化妆的祝福

身淌水,排成两队入窑。大坡夹在几十个人的队伍中鱼贯而入。
  进到窑口,一股巨大的热浪袭来,大坡禁不住趔趄一下眼睛猛眨,仍是火辣辣地疼。大人们好像对此毫无反应,队伍快速向窑下行进,大坡也不敢吱声。
  砖已出到半窑。两队人马各占半壁依次散开,从砖层处螺旋排列直到窑口,组成人工传送带。每队首端各站两人,弯腰抱起一摞砖递给身边的人,这人再传给下个人,如此一直接力传到窑外。大坡跟大人们一样左接右传、扭头摆尾,机械地重复着匆匆传递,一秒钟也不敢迟疑,谁的速度跟不上立刻被踢出队伍。身子像在蒸笼里闷热难耐,一会儿就大口喘气。再一会儿,滚烫,又一会儿烤热。棉衣干了。“撤——”,队长一声高喊,人们传砖一样传递着“撤——撤——”,有序而逃命似地往外跑。这两队出来,另两队紧接着跟进。
  跑出窑洞,扯下帽子,毒辣辣的太阳下猛吸口气,啊——,好清爽,好舒服!这简直就是世上最高的享受。
  “享受”是短暂的,队长催促,赶快脱下棉衣浸湿准备再次进窑。
  就这样出出进进。一天下来,大坡的眉毛、睫毛烧光了。脸颊、手臂多处烫泡。浑身酸痛。他求告父亲,明天不去了吧?父亲说,烫个皮怕啥了,又没烫坏骨头,死不了你一点儿,去吧!男儿不吃十二年闲饭,你都十三了,骨头已经硬了,千三天就适应了。
  大坡也希望自己早点适应劳动,有人比自己还小,早就在窑上千活了。但是三天之后,大坡看见那窑洞就恐惧,他实在坚持不下去。父亲说,那你去拉坯吧,拉坯好干,人家把车子装好了,你拉过去,人家卸了你再拉。一天10块钱。
  大坡去了。当他拉起车子才知拉坯的不易。那一车子刚脱出的土坯1000多斤,而他体重还不到100斤,地又湿又软,拉起来好像有人在往后拖。大坡咬着牙、躬着腰使尽全身力气拼命往前拉,必须在上一车卸完时拉到。好不容易拉到了还没缓过气人家又卸完了。装完得赶紧拉走,因为另一个车已到了。
  大坡就这幺上气不接下气地光着脊梁穿梭似地跑,汗滴如断线的珠子嗒嗒下落。一会儿就口干舌燥。舀一瓢冷水咕嘟嘟喝了再拉。拉一天,身子像抽空了骨头瘫成一堆烂泥,只想倒地就睡,连饭也不想吃,拉两天,他累得胸腔疼痛。拉三天,疼痛穿透到脊背。他跟父亲说拉不动,父亲说,有啥拉动拉不动的,力气是奴才,唤它它就来,多用点力就拉动了。他跟母亲说,母亲很心疼,跟父亲讲情,说娃个头没长成,累伤了一辈子。父亲骂了他一通后答应他调成装坯的活儿。
  装坯他能干,但一天只有七块钱。在三十七八度的高温下装一天也是腰酸背疼的。
  当农民太苦了!就这样像父母一样活一生,既辛苦又没意患。——这是大坡对这个暑假的反省。
  开学了,大坡怯怯地跟父亲说:“爹,我去上学——”
  爹没好气地说:“不是说好不上了吗,咋又要上?想钻防空洞偷懒是吧?”大坡说:“我一定好好读书,一定会考上大学。”
  父亲大骂:“老子还不知你娃子肚里装的啥鬼!干活去!”语气不容违抗。大坡扑嗵跪下:“爹,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爹说:“骗鬼去!”操起凉鞋劈头盖脸打起来,大坡立马口鼻淌血。他爹的脾气是有名的暴躁,几次把他妈打昏过去。大坡就那幺跪着,眼泪漱漱地落着,咬着牙也不喊叫,任由爹打。他母亲在旁边看着,心疼得直落泪,却不敢拉。我父亲听到了,去把大坡拉起来,并嚷他父亲说:“娃要上学,又不是去学坏,让他去吧!”大坡这才洗把脸去上学。
  大坡又上学了,对考大学他是有决心没信心,当时以及至今大坡都这样说。他觉得对不起爹,害怕见爹。到家不敢提上学的事,更不敢读书做作业,总是抓紧一切时间干屋里地里的活,还学会了编箩筐,晚上父亲编到啥时他陪到啥时,
  大坡成绩虽有大的长进但仍不算优,中招考了个二高。父亲这下真不让他上了。大坡又下跪又磕头,哭得肝肠寸断。
  父亲仍不心软。母亲心疼。到娘家为儿子借了学费。大坡去上学,父亲不让拿粮食,抡起木棍满村撵着打。“只要你没把我打死,我就要去上学。”大坡铁了心。随后我父亲跟他爹好好谈了,粮食也让带了。
  大坡上学了,弟妹就不能上了,他爹说养不起这幺多。大坡很愧疚,觉得对不起全家人,学习很努力。星期天只要让过,他就回来干活。彻夜编箩筐。然后把几个箩筐串起来,背在身上,像天使硕大的翅膀,清晨迎着朝霞进城。一摇一晃走在村道上,一手拿馍,一手拿书,边走边吃边看。筐里放着他下周的口粮。
  10点多,大坡走完10公里,到了县城,站在街头,等着一个一个把箩筐卖掉。有了学费,再去上学。
  在高中,大坡已跃入优等生行列但不属尖子生。高二上完。他说服老师,参加了高考,考上了中专,是城里人不上的水利专业。从此告别了黄土地。大坡是我们村第一个由读书走出去的,他改变了我们村风水不好的传统说法,也使村民们开始重视教育。
  从此大坡再没要过父亲一分钱学费。他靠假期打工和平时做小买卖养活自己。
  毕业后,他分配在山区水库,边勤奋工作边继续学习。由于工作成绩突出不断被提拔,直至今日成为全县最年轻的乡长。回顾走过的历程。大坡意味深长地说:苦难是一针清醒剂,苦难是上帝化妆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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