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江苏省、安徽省化工园区周边农民的问卷调查数据为基础，首先利用森的可行能力理论分析框架选取家庭经济状况、居住环境状况、健康状况、社区公共设施条件、心理状况5个方面构建农民福利评价体系，其次利用多维福利测度模型评价化工园区对周边农户福利的影响。结果表明：（1）化工园区造成周边农民（处理组）总福利水平小于远离化工园区农民（对照组）总福利水平；（2）除了社区公共设施条件外，化工园区造成处理组家庭经济状况、居住环境状况、健康状况、心理状况4个功能性活动福利水平明显低于对照组对应维度的福利水平；（3）化工园区加剧了周边农民福利差距，表现为当考虑分布不均等因素时处理组农民总福利损失率高于对照组，处理组家庭经济状况、居住环境状况、健康状况、心理状况4个维度功能性活动的福利损失率均高于对照组；（4）如果考虑功能性活动扩展等因素，化工园区对周边农民福利的负面影响可能更加严重。
关键词：化工园区；农民；福利；森的可行能力；多维福利测度模型
中图分类号： D422.7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2-1302（2017）10-0312-04
国化工业规模庞大，据统计，2014年我国化工业占全国工业的6.8%，并保持快速增长势头。和分散的化工企业不同，化工园区是在一定区域范围内将化工企业集中化，规避滥用耕地和粗放排污[1]。然而现实中，部分化工园区达不到集中治污效果，反而因为在相对聚集的空间里集中排污，给周边地区带来环境污染。虽然农村化工园区在短期内能够促进农村工业经济增长，增加农民就业机会，提高农民非农收入，提高整个地区的产业竞争力，但是从长远发展来看得不偿失。化工园区对农村发展造成的负面影响要远大于它所创造的经济价值。利益受损的农民用行动来捍卫自己的权益，但大都以失败告终。2015年3月20日，内蒙古自治区600余名村民组织串联并封堵奈曼旗化工园区入口；2010年4月27日，江苏省200余名村民封堵溧阳市别桥镇绸缪精细化工园区入口，并拉起横幅静坐堵路；2008年，山东省郓城县佀楼村村民为阻止当地建化工园，采用在耕地上搭建帐篷、轮换打更放哨等方式，与政府对峙长达3个月之久。基于此，本研究以实地调研数据为基础，在森的可行能力理论分析框架下，以化工园区周边农户为研究对象，构建化工园区周边农民福利评价体系。考虑到类似于贫富差距对社会总财富状况的影响，社会总福利状况不仅取决于个体福利水平，也取决于福利在个体间分布的均等化程度，社会福利在个体间分布是否均衡深刻地影响社会总福利水平；同时考虑到构成福利的各维度间关联程度也会深刻影响福利水平，本研究根据塞斯的广义均值双参数构造理论，构建多维度福利测度模型，对化工园区周边农民福利水平进行测度，旨在为政府合理提高化工园区周边农民福利、促进农村和谐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1森的可行能力理论分析框架
本研究以森的可行能力理论分析框架构建农民福利评价体系。关于福利定量研究方法，较为传统的方法有消费者剩余（consumer surplus）方法、生产者剩余（producer surplus）方法以及希克斯补偿（hicks compensation）方法，较为前沿的方法之一有阿马蒂亚·森提出的可行能力方法（capability approach）。可行能力理论强调同时关注人的功能性活动和可行能力，但在现实中可行能力并不容易被观察到，当只评价福利结果时，仅度量功能性活动更具意义。因此在实证研究中往往根据研究目的，主要关注被评价对象的功能性活动集合。
福利评价体系中所涉功能性活动集合并非固定不变。高进云等关于失地农民福利研究中所涉的功能性活动有家庭经济收入、社会保障、居住条件、社区生活和环境[2]。贾燕等关于集中居住农民福利研究中功能性活动还包括发展空间、心理等[3]。马贤磊等关于失地农民福利研究中所涉的功能性活动有家庭经济收入、社会保障、居住条件、社会资本、决策参与自由[4]。郑鹏关于不同流通模式中农户福利研究中所涉的功能性活动主要有经济收益、市场风险、交易争端和心理[5]。对于农民而言，表达福利的功能性活动集合内容很多，本研究根据化工园区对农民福利的影响，选择家庭经济状况、居住环境状况、健康状况、社区公共设施条件、心理状况等5个方面构建功能性活动集合以表达和评价农民福利。选取家庭人均总收入、恩格尔系数2项子指标衡量农民的家庭经济状况；选取地表及地下水质量、空气质量、土壤质量3项子指标衡量农民的居住环境状况；选取被调查者对家庭成员健康状况的自我评价、家庭年人均医疗支出2项子指标衡量农民的健康状况；选取交通状况、垃圾清运2项子指标来衡量农民社区设施条件；选取环境担忧度、生活满意度2项子指标衡量农民的心理状况。
以上5个功能性活动构成农户的功能性活动集合。功能性活动集合确定后，还需要考虑以下因素：（1）福利分布不均因素。资源分布越均衡，地区群体福利水平越高。（2）各功能性活动维度间关联程度。不同维度代表着不同的福利来源，家庭经济状况、居住环境状况、健康状况、社区公共设施条件、心理状况等功能性活动不能完全替代，需要考虑各功能性活动维度间关联程度对化工园区周边农民总福利的影响。（3）功能性活动扩展因素。因为各种功能性活动之间具有相互依赖的特征，某一功能活动的损失可能导致其他功能无法实现，即功能无法扩展，例如健康受损可能导致收入降低，从而造成更大的福利损失。
2福利测度：方法与数据
2.1处理组和对照组
福利变化可以是农民本身纵向比较，即化工园区建立前后农民在不同时点福利的纵向对比；也可以是农民间横向比较，即在其他条件基本相同条件下，化工园区周边农民（处理组）和非化工园区周边的农民（对照组）在同一截面福利的横向对比；或者是处理组不同时点的福利差额与对照组不同时点福利差额的对比（2组样本相同时间间隔）。由于难以获得农民在化工园区入驻前的福利数据，因此本研究采用农民福利横向比较。该方法仅考察当前时点处理组和对照组福利差异，忽略二者化工园区建立之前的福利差异，计算得到的福利差异结果与化工园区对周边农民福利实际影响尚存误差，但不失为数据不完备情况下的次优选择。